当前位置: 百灵 >> 百灵的种类 >> 换一种角度看白鹿原中的性描写,它揭露
《白鹿原》号称“现代文学的一座丰碑”,是一部民族秘史。但很多人对其中露骨的性描写颇有非议,不过也正是通过这些人性原始的揭露,才让人物命运更体现出了价值。
赫·乔·威尔斯曾说:高雅时髦与丑陋粗俗是人性这块普通硬币的两面。
要凸显深刻的社会思想,我们不能只赞扬人类的高雅,同时批判和揭露阴暗面,才会让我们更看清现实。
就像书中的白孝文。他新婚夜初尝欢愉,便开始夜夜贪恋。这种纵情很快在他蜡黄的脸上表现了出来,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
于是,就有了婆媳之战,两位老人对儿媳进行责难和围攻。
发难不是朝着白孝文去的,而是对准了儿媳妇,由此也让我们看到了过去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三从四德”一直是要求女性的道德基本规范。
这种只针对女性严格而纵容男性的道德要求,除了追求理想的百灵,也除了渴望爱情的田小娥,我们看不到白鹿原妇女对“三从四德”的违抗。
即便是听命于这种规范,也同样是命运凄惨。就像冷秋月他苦守空房一年多,忍受着鹿子霖骚扰,还要忍受着鹿子霖的责骂。人心都是肉,谁能做到冰冷如铁。
冷秋月的合理要求被彻底丧失,那是一群男人共同造成的。就像她父亲冷先生的漠不关心,还有鹿子霖的蛮横与心怀鬼胎,鹿兆鹏追求理想却不顾身边人的死活。
最终她没有力量能突出这些重围,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允许自己乱来。冷秋月的“性缺失”恰与白孝文的“性放纵”构成对照。
白孝文过分的性泛滥与鹿子霖的性无耻、性泛滥,同样是男权社会,男人操控道德规范的反映。此时女人成了工具,更活成了悲剧。
当冷秋月试图想把失去的妻子权利收回,但却发现那根本就是一种奢望;鹿兆鹏不想去尽做丈夫的义务,他无法满足妻子的最低要求。
在这两场夫妻的性叙事里,我们看到无论是白孝文纵情,而妻子受罚,还是鹿兆鹏残忍拒绝,妻子守活寡,这些所有的批判不只是指向了封建道德和守旧观念,更是指向了男性特权的社会现实。
《白鹿原》又巧妙地设计了另一种爱情追求。这一种自由奔放的爱情,就像田小娥和白灵的性爱叙述。
她们对爱情的大胆追求意义在于,性爱的羞耻感、罪恶感已与她们无缘,她们正从男子中心主义突围。这与冷秋月的压抑中寻求解脱,是完全不同的妇女解放思想。
无论这样说,冷秋月是值得同情的,她如果不是遭受了公公无意间的骚扰,不是把这种释放冲向公公鹿子霖,那或许是另一种结局。
可是,她不可能走好重围,她是冷先生的女儿,她不是勇敢的田小娥和百灵,等待她的命运只能是自我折磨,而且是在男性的霸权中,为了满足满足他们的面子,活活把自己逼疯而亡。
如果《白鹿原》“爱与性”的叙述仅止于此,《白鹿原》也只会是旧时代的批判而已,它早在“五四”时期成为社会苏醒所批判过了的,但《白鹿原》的批判富有时代新意。
五四时期,又不是文学家偶尔自由,渴望思想解放。就像郁达夫的《沉沦》中苦闷青年的思索,还有丁玲《莎菲女士日记》中女性内心的奔放,他们高唱自由的爱,更渴望突破困惑的勇气。
对于人性解放,沈从文也曾说过“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他在湘西的原始风光里,给我们展示纯肉身的快乐情歌,并赋予了自然和人性的生命力,如《萧萧》、《月下小景》少了拘束,多了自然的张力。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是陈忠实创作《白鹿原》准备阶段阅读过的。这本小说里也有大胆的性描写,但作家劳伦斯写出了严肃的爱,那是通过温柔的性爱来揭露资本社会对人类灵魂和肉体的摧残。
长期以来,性爱与情爱、爱欲与性欲是交融为一体的,这也是中外作家的共同讴歌对象。
然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样一些作品,却甩开了情而直接写性,但又不是为性而写性。性爱在昆德拉的作品里是一个镜像,是人的独立生存的生命呈现,而不只是刺激。
从这个角度看,《白鹿原》关于性爱的渲染,也就有了它独立的价值即性爱本身的美好与快感,夹杂着那个时代女性的命运挣扎,被陈忠实以艺术地呈现给了读者,让我们更看清了那个时代的女性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