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布衣山人

烤柏棂

往事如烟，那些亲情故事

“烤柏棂火”“烤柏火”取“百龄”之意，民间传说：烧烤柏火可以祛病驱邪、家道兴旺、延年益寿、长命百岁。是北方地区春节期间的传统民俗活动之一。时间在正月初十至正月十六不等

据说：烤柏棂火的风俗源自商朝。纣王荒淫无道，听信九尾狐精妲己的妖言，杀戮谏臣。妲己在鹿台宴上请来雉鸡精以魅惑纣王。后来，周武王兴兵伐纣灭了商朝。姜子牙正月十六日派天兵天将助战，用乱刀砍掉了雉鸡精的头。妲己阴魂不散，常出来讨要鸡头。民间便在这天烤火驱散妖魔。

家乡正月十六晚饭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虽然没有约定的点火时间，但是好像俗成的样子，只要有一家点燃柏棂，家家户户都在大门口燃起一堆堆篝火，整个巷子都弥漫着柏树枝燃烧时的浓烟，满村子都流溢着柏籽、柏烟的香味儿。一家人围火而坐，烤手、烤脚、烤脊梁；烤五官、烤臀部、烤全身……嘴里念念有词“烤手手不冻，烤脚脚不冷，烤烤全身消百病”。

大人还让孩子们烤馒头、烤山药、烤煎饼……烤各种干粮吃，说是：消积食、开胃口。人们沉浸在欢乐喜悦的氛围里，火光映红了一张张幸福的脸庞。直到火灭烟尽，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去游黄河阵，春节的狂欢达到高潮巅峰。

游黄河阵回家才把柏棂灰烬收起来，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前，由母亲或祖母用簸箕扇去灰烬，剩下的物质，据说往往是粮食，能预示今年收成什么作物，提示农民种植这种作物会有好的收成。

尽管我没有验证过，但是我坚信那是先人们的经验总结。

也许这是一种合理的想象或是迷信的夸张，但是我觉得这是我们的祖先对来年幸福生活的一种寄托和期盼吧！

正月十六的柏火不知道燃烧多少年了，薪火相传，不用科班教诲，一直延续着，每年正月初十过后，人们就开始砍柏棂了。因为近处砍了要到远处去，本村没了要到外村去。大人们只是弄一些柏棂，不超过树冠的三分之一，年轻人就不讲究这个了，孩子们更是不知轻重，往往是大枝大枝的往下折，甚至杀头也不留情了，腰斩也在所不辞！

千年松树万年柏啊！柏树的生长是非常缓慢的。现在几乎没有柏棂可砍了，所以有人说“烤柏火是陋习”

我觉得风俗文化能够传承下来，有一定的道理和意义。只是人们理解的不精准了，本来是一种象征性的活动，只要烧几片柏棂、柏叶就行，贪婪的人一烧就是一捆，连枝带叶，认为多多益善。难道这不是违逆了老祖宗的初衷吗？

烤完柏火，转完黄河，意味着元宵节已经接结束，习惯上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正月十六烤了柏火，游乐黄河。春节的狂欢已近尾声了。大家也都开始新一年的农事活动了，平整菜园，种植大蒜，收拾农具器械。生活又在忙碌中继续。

这是侧柏

我的祖坟距离村庄很近，十年前，我没有敢栽植侧柏树，栽了八株桧柏，两米多高，郁郁葱葱，很是肃穆幽静。没有想到被人拦腰截断，因为桧柏有刺，也没有拿走，望着一地惨状我沉思良久……

人们或为了感恩于大自然的恩赐，或为了庆祝辛苦的劳作换来的收获，或为了激发生命的活力，或为了加强人际的亲情，经过长期相互认同，最终约定俗成，渐渐把一年中某一天确定为节日，并创造了十分完整又严格的节俗，把节日这天演化成一个独具内涵与情氛的迷人的日子是我们文化厚重的体现，千万不要变味或者亵渎他的美好理念。

烤柏火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我惊叹她的历史魅力；作为一种对物质资源肆无忌惮的掠夺残害，我觉得是对物种毁灭的犯罪，是对人类文明的践踏！

每每骑行在井陉快速路，或是坐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那一道道绿色屏障，那一片片逐年长高扩大的柏树林分映入眼帘时，我由衷地佩服几代林业人和植树人的丰功伟绩，我也深深的担忧这经历了千辛万苦植成的人工林能否世世代代保存下去。

这是桧柏

民俗专家介绍“烤柏灵火”是在医学、科学落后的时代，人们通过烧烤柏树枝，以祈求福佑、祛除病灾、强身健体的习俗，夜间用少量柏棂虔诚烤火。但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这种既破坏生态、污染环境，又对人体没有什么益处的老习俗，应该逐渐改变。因此曾有专家就建议农村取消烤百灵火的风俗。

记忆中的民俗渐行渐远，虽然她只是人们的一种朴素愿望，但也是我们的一种精神文化遗产，它承载了我们的诸多乡愁，这种乡愁复杂而悠长，幸福而惆怅……

插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