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百灵 >> 百灵生活环境 >> 故事她是有婚约的将军之女,对一刺客动了心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四月清风绿荫,花香鸟语,清晨的树林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一辆马车踢哒哒穿雾而来,越过树林,停在树林外的月老庙前。
这月老庙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来,此时偌大一个寺庙,只有一个小僧在庭院打扫,冷冷清清,自在悠闲。他听见马蹄声,便放下扫帚到庙外相迎,一边想着怎会有人一大早来拜月老。
一边往马车看去,见下来一个青衣小姐,容貌秀丽逼人,走到小僧跟前行了一礼,小僧急忙还礼,引着小姐和她随身服侍的丫环一同进到庙内,来到月老像前。
小姐呆呆望着月老像出了一会儿神,说道:“听说来这里拜月老的女子都能觅得一个好夫婿,可是真的吗?”
小僧道:“小姐心诚则灵。”
小姐微微一笑,吩咐丫环添香,自己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一脸真诚。小僧不好听姑娘家同月老许的心愿,便走开去,继续打扫庭院,离去时隐约听见那小姐道:“月老在上,小女子卫淑……”
他心中想,原来这小姐是卫大年卫将军之女,前些日子听说她许婚给荣阳王世子,这荣阳王世子恶名远扬,仗着权势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大家伙可都替她惋惜呢,好好一个闺女,嫁了人就苦了。
小僧将庭院的落叶扫去,正打算去喝一口水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他走到庙外张望,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定睛再看时,却又哪里有人?他揉了揉眼睛,见一批官兵自树林中骑马奔来,为首的一个叫道:“喂!小师父,你可见到一个身穿灰袍,背着剑的男子吗?”
小僧摇摇头,“庙里只有来上香的小姐,可不见有什么男子。”
官兵将卫淑的马夫查了个遍,没有收获,为首那个又道:“进去搜!小师父得罪了,我们正在追拿一个朝廷要犯,事出紧急,顾不得礼数了。”
小僧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卫淑向月老许了心愿,正打算离开,忽想起什么,便让丫环先到庙外等候,她自己又拜倒在月老像前,小声道:“其实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若……若我与荣阳王世子的婚事能不作数就好了。”她说完了,轻轻叹一口气,心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站起来要走,忽听安静的寺中响起一声轻笑,很轻很轻,但她听见了,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又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你想悔婚么?”
卫淑浑身一颤,因过于激动而脸色潮红起来,“是月老显灵了吗?”
只见月老像后转出一个男子,身穿灰扑扑的长袍,背负一柄长剑,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卫淑心中失望,面上也显了出来,“你躲在这里多久了?为何偷听我讲话?”她是将军的女儿,虽害怕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却不愿示弱了。
那男子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讲话,只是想借这个地方躲一躲罢了。”
卫淑正要问他为何要躲,便听见寺庙外人声嘈杂,听见那官兵道:“……我们正在追拿一个朝廷要犯……”卫淑惊得瞪大了眼睛,绕是沉稳如她,也不禁慌乱起来,“你……你是杀人犯吗?”
那男子一笑,“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犯,小姐不必担心,请跟我走一趟吧。”
卫淑忙道:“我绝不跟他们说见过你,你放过我吧?”
男子道:“失礼了。”说着便点了卫淑的哑穴,带着她飞快地往寺庙后门逃去,逃了十余里,两人来到一座荒山,从高处奔腾流下瀑布,水声隆隆,似乎要盖过万物的声音。男子这才放下卫淑,给她解了穴道,“你别怕,待那些讨人厌的官兵走远了,我就送你回去。”
卫淑兀自心惊,苍白着一张脸,不语。她可不能相信一个逃犯的保证。男子见她这样,便远远地走开,跃上一棵树,不见了人影。
卫淑渐渐镇定下来,环顾四周,荒山野岭,没有人迹,她也不期盼能有人来救她了,但愿那男子当真没有害人之心才好。她对他犯的是什么罪始终在意,大着胆子问道:“那些官兵为何捉你?”
“他们气我偷闯了皇宫啊。”
“呀!你到皇宫去了?”卫淑往树林里看去,却不见他歇在哪棵树上,“你去皇宫干什么?”
“赏花啊,皇帝老儿真霸道,御花园里的花开得这么美,却不肯让别人也瞧瞧,我偏要去瞧。本来么凭那些侍卫的三脚猫功夫也发现不了我,只是我想事情想出了神,才给他们发现了。”
卫淑吐吐舌头,觉得这人可真狂,偷闯皇宫竟只为了赏花?“你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能跟我讲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当时想,我千里迢迢赶去赏花,路上多少劳累啊,临走前可得拿点什么做个纪念,只是皇宫虽大,我一时却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拿走的东西。”
“皇宫里好东西这么多,难道没有一样入得了你的眼吗?”
男子哈哈大笑,“皇宫里好东西虽多,但看在我眼里却尽是些俗物罢了。你瞧瞧这瀑布多好看,皇宫里便没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卫淑不禁一笑,觉得这人倒有趣得很,竟喜欢瀑布多过金银珠宝、古董玩物吗?“那你最后可有从皇宫拿走什么?”
“拿是拿了,你想瞧瞧么?我拿去给你瞧,你怕不怕我?”
卫淑一愣,这时才发觉自己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来了,竟忘了怕他,她心中实在好奇他拿走了什么,便道:“你拿来我看看呀,我现在不怕你啦。”
男子从树上跃下,走到卫淑面前,两人相视一笑,男子手握成拳头伸到卫淑面前,“东西便在我手里,你猜猜是什么?”
卫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睛很好看,眼里满是笑意,她忽然灵机一动,笑道:“你说皇宫里尽是些俗物,却又千里迢迢去赏花,可想见皇宫里只有花能入你的眼了,你定是摘了一朵花走,是不是?只不知你会摘哪一朵花?”
男子眼睛一亮,缓缓摊开手,手心里赫然便是一朵小小的娇艳粉嫩的桃花,他将桃花别在卫淑发间,笑道:“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卫淑脸一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小声道:“谢谢你啦,这朵桃花很美呢。”
男子在她身旁坐下,道:“我叫俞泊舟,在家中行三,你也可以叫我俞三。你叫什么名字?”
“卫淑,我叫卫淑。”
“你与荣阳王世子订了亲是不是?那世子名声可不太好,你既不愿意嫁他,何不让你爹爹退亲?”
卫淑摇摇头,惨淡一笑,“我爹爹怎得罪得起荣阳王?我……我便是不想嫁也得嫁了。”说着哀哀掉下泪来。
俞三见她哭了,顿时手足无措,用袖子给她擦泪,“你快别哭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些江湖上的趣事好不好?”
卫淑止住哭泣,点了点头,俞三便道:“趣事有这么多,说哪一件好呢?有了!就说去年中秋我在扬州烟雨楼与人打架的事吧!与我打架的那人叫朱小牛,江湖人称‘无情屠刀’,是说他手下从不留情,凡得罪了他的人,都被砍头剖胸,死得极惨,大家都怕了他,不敢随意招惹他。”
“呀,那你怎么还要跟他打架?”虽见俞三现下好端端在自己眼前,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担心起来。
俞三笑道:“别人怕他,我可不会怕他。那日在烟雨楼,大家原本赏月饮酒,好不畅快,偏生这朱小牛色心起,看上了唱小曲的姑娘,人家姑娘不从,他就硬要掳了去,我听那姑娘哭哭啼啼好可怜,便忍不住要插手。
我道:‘畜牲就是畜牲,即便转世做了人,也改不了畜牲脾性。’那朱小牛听了,一刀将我面前的桌子砍成两半,那些好酒好菜呀,都给他浪费了,他气得一张胖脸通红,说道:‘你竟敢骂我?’”
卫淑笑道:“这样一来,原本不知道你在骂谁的人,也知道是骂他啦,他是自己要来讨骂。”
俞三道:“只因这朱小牛名字里有猪又有牛,他便特别忌讳听见畜牲二字,在他面前提起,他便要杀人,我不仅在他面前提了,我是提了又提,我道:‘畜牲做畜牲事,我看见了就要骂。’朱小牛气不过,挥刀向我脑袋砍来,若不是我闪得快,可要给他砍成两半啦。
他的刀法确实是不错的,可惜始终砍我不中,我道:‘你快快给我磕几个响头,我还可指点你武功一二。’他怒道:‘我杀了你!’我摇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我便踢他小腿,他吃痛跪下,我道:‘红烧猪蹄!’踢他肚腩,‘粉蒸肉!’
最后我本想捏他后脖颈,来一道香炸猪颈肉,但转念一想,我道:‘还是炒一盘猪耳朵下酒吧!’揪着耳朵把他提了起来,问他服是不服,他道:‘不服!你敢不敢明年今日再来烟雨楼同我打过?’”
卫淑“哼”一声,“他已打输给你啦,偏还有这许多话说,若痛痛快快认个输,我可还瞧得起他一些。”
俞三拍拍她脑袋,笑道:“他是想活命才这样说的。我若答应了他,就得放他走,不到约定比武的时间可不能再跟他动手,我若不答应,却又显得我好像没有把握赢他。”
卫淑道:“那你最后是放了他了?”
俞三道:“给他一年时间又怕他何来?便是给他两年、三年,他一样胜我不过。”
卫淑看着他,他微微昂着头,很狂傲的样子,似乎天地间没有能令他惧怕的事物,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高墙还是屠刀,他都不会低一下头,显出畏缩的样子。卫淑喜欢他这个样子,喜欢他背着剑迎风直立的样子。
她看他看得呆了,竟忘了掩饰自己的目光,她一时间对他的感情不知是羡慕还是爱慕,或许都有,她向往他、爱着他。她想她若有一把剑,她也要这样昂起头来,再不自称什么“小女子”啦。
“我们在这里待了许久了,现下该回去了。”他向她伸出手,她把手搭在他手上,借着力道站起来,她道:“要回去了吗?”他道:“回去吧。”
她原本想要挽留他,她想说:“我们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你再给我说个趣事。”可这话几次要脱口而出,却终究没有。再坐一会儿,也是要走的。须知相聚终有时,她和他,道不同啊。
俞三携了卫淑下山,将她送到离将军府不远的一条小巷中,便要在此同她分别。他道:“那么我走啦。”
卫淑点点头,忽然扯住他的衣角,“我们还会再见吗?”
俞三苦笑道:“但愿吧。”他飞身上墙,低下头看看卫淑,看见她双眼通红,强忍着泪,心中一动,“你若是想要见我,就来武当山寻我吧,我会在那里逗留一些时候。”说完他又摇摇头,心知她不会来的,她怎会来?她不会的。不待她说话,他转身离去。
他一走,卫淑便掉下泪来,心中隐隐作痛,她反复回想他最后同她说的那些话,她想,去武当山的路那么远,我怎么敢去呢?她取下发间的那朵桃花,经过这些时候,桃花有些蔫了,不如初见时那么娇艳动人了,她想她自己有一日也如这桃花一样蔫蔫老去,而且这一日不会太久,因为时间是这样的无情。
这时她眼里是桃花,心里是他,她忘了她自己是谁,忘了她的婚约,她只是想:“去找他!哪怕死在路上呢?去找他!”
她取出面纱戴上,走出小巷,生怕遇上将军府中的人,远远避开将军府而行。她想她曾跟爹爹学过骑马,总算不是什么都不会,于是她典当了一支珠钗,买了一匹骏马,问明往武当山的方向,骑马而去。
在路上跑了一日一夜,马儿已精疲力竭,她寻到一间客栈歇脚,小二自牵了她的马去马房吃草,他见卫淑白净漂亮,举止文雅,不似江湖中那些豪爽的女子,不由得向她多瞧了几眼,疑惑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儿怎敢一个人乱跑,真不怕遇见歹人吗?
卫淑却没在意小二打量的目光,她赶了这许久路,只吃过一点干粮,早已饿得很了,只盼赶快能吃上些热乎的饭菜。她点了几个菜催小二要快些上,小二应声去后,她张目环视大堂。
见她左手边坐有三个大汉,统统身着粗布麻衣,一个瞎了一只眼,戴一个单边眼罩,一个满脸须髯,看不清面目,一个脸上刀疤纵横,看着十分可怖,卫淑不敢多看,忙转开目光,坐在三大汉前边那张桌子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一双三角吊眼,射出狡狯阴辣的光。
卫淑乍与他对视,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中年男人对她笑笑,她竟连个勉强的笑也扯不出来,好在那中年男人不再看她,低下头默默喝酒去了。坐在卫淑前边的则是一个乌发雪肤的女子,她眉眼淡淡的,只有唇间一点红,显得她脸色更加惨白,定睛再看时,那点红竟是血而非胭脂。
这时小二端来饭菜,遮挡住了卫淑瞧那女子的目光,小二见她神色恍惚,有心提醒她道:“姑娘用过饭菜便上楼去歇着吧,客栈来往人杂,没事最好别出来乱走。”卫淑点点头,向他道了声谢,他便笑笑,转开去了。
卫淑虽然饿极,但心中忐忑,食不下咽,只匆匆吃了些东西裹腹,便站起身打算离开,忽听“砰”地一声巨响,将她吓得跌回椅子上,她寻声看去,那个刀疤汉子使一对流星锤,将桌子砸了个烂,接着另两个汉子也亮出兵刃,单眼汉子使剑,须髯汉子则使一把大刀。
三人怒视着那个苍白的女子,单眼汉子道:“龙媚媚,两年前我给你刺瞎一只眼,今日我便要报这瞎眼的仇!”
那叫龙媚媚的女子听了,仰头大笑几声,“你对我师父出言不敬,我不杀你已是留了情了,你就该感恩戴德,从此见了我就远远躲开才是,怎么如此不识相,又如此地无耻,竟要三人围攻我一人?你们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单眼汉子道:“你刺瞎我的眼,我若不来刺还你,我更无面目在江湖行走了!”
刀疤汉子道:“大哥,别跟她啰嗦了,我们上吧!龙媚媚,我知你轻功了得,不过这次你插翅也难逃!”
单眼汉子瞧瞧那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他对周遭变故好似毫无所觉,仍旧自顾自喝着酒,单眼汉子一拱手,问道:“荒山老鬼,你待如何?”
荒山老鬼抬起头来阴恻恻地一笑,“我只要她尚有命在,给我吐露她师父的藏身之所,至于是不是瞎眼倒无妨。”
单眼汉子道:“你放心吧,我只要她一只眼!”说着挺剑直刺龙媚媚面门,另两个汉子一左一右上前夹攻,龙媚媚虽单打独斗,却不落下风,只见她身法灵动,一柄剑左刺右挑,神情始终从容淡定。
卫淑暗暗惊服,眼见他们的打斗圈子越扩越大,她正待寻处躲避,忽然一个人影飞落在她眼前,重重砸在地上,她一声惊呼,定睛再看时竟是那刀疤汉子,他胸口处源源不断涌出鲜血,他用手按住伤口,血很快将他的手都染红,他痛得破口大骂:“他奶奶的!龙媚媚你个恶婆娘!你不得好死!你……”
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此住了嘴。卫淑凑近去问他:“你没事吧?”那刀疤汉子一听又来了气:“我这是没事的样子吗?你看看我这个血窟窿!他奶奶的!我今日是要命丧于此了。”说着竟从眼角滑下泪来,只是始终不肯呜咽出声。
卫淑见他这样,便心软了,一个人面临死亡时的巨大恐惧笼罩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也波及了她,她能感受到那种孤独无助,于是她搀扶起他,“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店小二在角落里冲她使眼色,最后忍不住出声道:“哎哟姑娘呀,你管这些江湖恩怨干什么?你小心惹祸上身啊!”
卫淑没有理会,扶着一个身材比她高大得多的汉子已花光她所有力气,好不容易找到医馆,她累得倒在地上,请求那大夫赶快医治。过了许久,大夫过来同她道:“姑娘,伤者已脱离生命危险啦。”
卫淑这才松一口气,付过诊金,瞧着外面夜色浓郁,她想起店小二同她说的话来,确实没得惹上这些江湖恩怨,只怕后患无穷,她这趟出来是要寻人的,莫要人没寻到,命先不明不白丢了,当下从医馆不告而别,摸黑到客栈马房,牵过自己的马,便奔入夜色里。
她只想着要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对于黑夜里赶路的凶险,却顾不得许多了。
一人一马在道上跑了许久,经过一个破庙,卫淑这时已精疲力竭,便勒住马,打算在庙里过一夜。她把马放开去吃草,自己走进庙里,迎面看见一尊高大的佛像,佛身斑驳,却仍不减庄严,她向着佛像叩了一个头,淡淡月光撒进来,将她孤单单的影子映在地上。
她叹一口气,取出那朵桃花来看,桃花已经破败,不复往日美丽,可她对他的思念之情,却一日也不曾消减。她想起他说话时那带着几分狂傲的样子,不禁微微笑了,她记得他的一切,她记得的。再见到他时,她要叫他再给她讲一件趣事,她要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
梦里她仿佛真看见他了,但他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当她伸手要去触摸他时,一阵马蹄声将她惊醒,她趴在地上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往这破庙的方向来的,她赶忙藏到佛像身后,过了一会儿,马蹄声便停在了庙前,她怕得大气也不敢出。
接着她听到一个男人说道:“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吧,也不用怕那铁山泉找过来,不成气候了。哼,什么山东三虎,不过是三只老鼠罢了。”这男人的声音好熟悉,阴森森地,似乎是客栈里见过的那个荒山老鬼。
然后便是一个娇媚的女声,笑吟吟说道:“他们是三只老鼠,那么你是什么?我瞧着你比他们更像老鼠。”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那男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我对你一再容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那女子道:“你敢杀我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了?不想要我百灵谷的《流水落花心法》了?”
那男人静了几秒,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告诉我你师父在哪儿,我便饶你一命。”
女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急切想要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痴恋我师父呢。”忽然她声音一转,由笑转怒,“可你连给我师父提鞋也不配!她老人家说了,当世之中,就数你荒山老鬼最为无耻下流,人人得而诛之!”
原来这两人便是荒山老鬼和龙媚媚。
荒山老鬼“哼”一声,“龙无云在哪里?你快快说来!”
借着月色,卫淑看见荒山老鬼将剑抵在了龙媚媚的脖子上,龙媚媚脸上却满是讥笑,毫无畏惧之色。
“呸!我师父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吗?荒山老鬼,你好啊,你探听到我师父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稍有不慎便要走火入魔,你便找上门来,假传消息说有我师伯的行踪,骗得我师父出关,你就将她打伤,想抢《流水落花心法》。
幸好我师父本就对你半信半疑,总算有所防备,脱困而去,你等着吧,待她老人家伤痊愈了,你便不去找她,她也要来找你的!”
荒山老鬼道:“我自然知道百灵谷龙无云的武功如何,我怎会给她伤愈来找我报仇的机会?在此之前我会将她杀了。”
龙媚媚笑道:“可惜你找不到她。”
荒山老鬼道:“你不怕死,是也不是?我不会一剑就把你杀了,让你痛痛快快死掉的。”
他将剑尖指向龙媚媚的眼睛,“我先把你两只漂亮的眼睛刺瞎了,再割下你的鼻子,你若还不肯说,我就割你的耳朵、割你的手指,一下下将你的身体都割掉,我偏不让你断气,就让你没手没脚没脸皮地活着,我看你是不是真那么硬气。”
龙媚媚这时才当真害怕起来,但她仍强撑着,恶狠狠地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说着便想要往他的剑上撞去,荒山老鬼偏开剑尖,笑道:“别着急,我问你,龙无云在哪里,你说是不说?”
龙媚媚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好!好!”荒山老鬼连说两个“好”字,挺剑便要去刺龙媚媚的眼睛,卫淑惊呼一声,赶忙往荒山老鬼扔去一块石头,这石头当然奈何他不得,但他的剑势也收住了,瞪着卫淑,他竟一直没察觉到这破庙里还有别人,喝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卫淑道:“我叫卫淑。”
荒山老鬼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想来也不足为惧,于是道:“你是龙媚媚什么人?”
卫淑摇摇头,“我与这位龙姑娘素不相识,不过是瞧……瞧前辈你出手太过狠辣……”
荒山老鬼打量着卫淑,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上不带任何兵器,一时看不出她是何来路,“这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干,你既与她不相识,那便走吧,不要多管闲事,枉自送了性命。”后一句话已有威胁之意,卫淑也听出来了,但却不愿意就此罢手离开。
“你已施计伤了龙姑娘的师父,现在又要来迫害龙姑娘,你这样……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她哪里知道什么江湖道义,说这些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不过是凭着一腔孤勇罢了,她想到俞泊舟,想到他会怎样行事,便不愿做个缩头缩尾的小人。
她大着胆子向荒山老鬼和龙媚媚走前几步,荒山老鬼道:“你是定要插手的了?好,那么你便替她受我这一剑吧!”
便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卫淑也未必能够抵挡,更别说荒山老鬼的剑势之凌厉,眼见这一剑非要将她刺死不可,龙媚媚将刚才卫淑扔来的石头捡起,当作暗器射出,希望能止住荒山老鬼的攻势,哪料荒山老鬼只是侧身避开,虽稍停片刻,卫淑却也没有逃走的时间。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闪进,只见剑光一闪,“锵”地一声,两剑相交,卫淑则被来人推得倒退几步,那人道:“好心的姑娘,你救了我兄弟,我谢谢你,你现在快骑马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来人正是单眼汉子铁山泉,他一个兄弟被龙媚媚所伤,却被卫淑救下,没有了性命之忧,但那须髯汉子却给荒山老鬼一剑刺死了,他寻到医馆去瞧过刀疤汉子后,便一路追来,要给须髯汉子报仇。
卫淑还怔在原地,被龙媚媚一把扯过,“快走,铁山泉不是荒山老鬼的对手,他挡不了多久的。”
龙媚媚拉着卫淑跑到庙外,牵过马同卫淑骑了便走,她不敢稍作停歇,她知道荒山老鬼很快就会将铁山泉杀掉然后追来,她现在是在赛命,赛得一时算一时。
那破庙渐渐便看不见了,卫淑问龙媚媚:“那铁山泉会怎样?”
龙媚媚无情地说道:“会给荒山老鬼杀死。”她瞧着卫淑满脸不忍之色,冷笑道,“你最好收起你那多余的同情心,铁山泉一死,接着便是我和你,荒山老鬼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顿了顿,又道,“他要给他兄弟报仇,算是求仁得仁了。”
果然过不多时,荒山老鬼便摆脱铁山泉追了过来,龙媚媚回头一看当真要吓破胆,只见荒山老鬼一身是血,当真像从地狱来的恶鬼。
她这一惊,鞭笞着马儿快跑,这匹马已赶了一夜路,这时又被没命催赶,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马上的龙媚媚和卫淑甩到地上,双双往悬崖边滚去,两人只觉一阵翻天覆地,接着身子一轻,已堕在半空了。
龙媚媚喝道:“卫淑,你要抓住一切你能抓到的东西!”
卫淑两手在崖壁乱抓乱挠,把两手抓挠得鲜血淋漓,她也不觉得痛,此刻惊恐已胜过一切,忽然她抱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堕势稍稍止住,她再去看龙媚媚,只见她吊挂在剑上,剑没入崖缝,撑住了她。
龙媚媚往崖底看去,见还有数十丈远,又见崖壁并非光滑平整,有许多凸出的岩石,她打算以这些岩石做为落脚点,施展轻功落地,只是此去十分凶险,若脚下踏空摔下去可不是闹的。她深吸一口气,她想自己苦练了十几年轻功,她百灵谷的轻功在武林中是数一数二的,她想她自己绝不会出事的。
于是她松开握剑的手,脚尖在几块凸起的岩石上快速连点,只这稍一缓冲,她便免了摔得头破血流之险,稳当地落了地。只是她抬头去看卫淑,要如何把她弄下来,倒让她犯难了。她对卫淑道:“你再撑一会儿,我想个法子救你!”
卫淑苦笑一下,她的手被岩石割得疼痛难当,已再难支持,龙媚媚话音刚落,她手一软,便直直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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